18年前,李春荣在地处中俄边境的黑河中学开始她的俄语教师生涯时,多数学生首选的外语是俄语。现在,她的俄语学生越来越少,边境地区不少中小学也不再开设俄语课了。
近年来,由于受到升学、留学、就业等因素影响,俄语课程不仅在中国内地,而且在中俄边境地区的中小学也逐步被削弱,俄语学生比例下滑。
中俄有4300多公里边境线,两国建交60年来,俄语人才需求随着两国政治、经贸关系的变迁几经波动,中国人的俄语学习热情也经历了多番起伏。
上个世纪五十年代,随着新中国与苏联建交,中国各地掀起大规模学习俄语的热潮,尤其与俄罗斯相邻的黑龙江、吉林等省,人们热衷于学习这门外语。
进入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、九十年代初,中俄边境贸易的迅猛发展带动了俄语人才需求,在中国掀起了又一轮“俄语热”,俄语成为边境地区一些中小学学生的首选外语,各种俄语短期培训班也如雨后春笋般涌现。在民间贸易活跃的市场上,小商贩几乎全会用俄语讨价还价。
黑龙江省是中国在小学和初中学校开设俄语课程的主要省份,但目前黑龙江省半数以上地市的中小学不开设俄语课,全省中小学俄语生比例下降到1.5%。
黑河市占据了黑龙江基础教育俄语教学的“半壁江山”。市教育局副局长孙希广说,黑河市与俄罗斯阿穆尔州首府布拉戈维申斯克市只有一江之隔,除了逐年深化的经贸往来外,每年还有大量俄罗斯客人到黑河旅游、购物、休闲度假,因此黑河人学俄语有得天独厚语言环境优势,黑河也有长期开展俄语教育的传统。
但令人忧虑的是,随着中国对外开放程度的加深,学习英语的学生逐年增加,相比之下,俄语学习呈现衰退迹象。即使在黑河这样每天都能看到俄罗斯面孔的边境城市,家长也希望自己的孩子学习英语以适应更为广阔的就业市场。
俄语招生的颓势,也与中国高考“指挥棒”有很大关系。目前中国大学普遍招收英语考生,不少学校的俄语专业招收“零起点”的英语生,这导致学习成绩优异的俄语考生只能报考低一级的学校,挫伤了俄语师生教与学的热情。
另外,俄语教学规模的萎缩带来了俄语师资和教辅教材的缺乏,不能适应俄语人才培养的需要。
黑龙江省教育厅国际合作与交流处处长张大铸表示,尽管目前俄语教育面临生源锐减的困境,但随着中俄两国战略协作伙伴关系不断深化,商贸及其他领域均需要大量不同层次的俄语人才,中国的俄语教育仍须大力加以保护并努力扩展。
为改变俄语教学规模萎缩的状况,近三年来,黑龙江省教育厅共拨付120万元专款,支持边境地区学校聘请俄语外教30人。为最大限度地为俄语教师进修提供方便,黑龙江已开办了4期中小学俄语教师培训班,老师的培训费、住宿费都由省教育厅承担。
同时,支持黑河、佳木斯、饶河、绥芬河等地开展中俄学生夏令营、书画展、体育比赛、文艺演出等活动,增强俄语的影响力。
黑龙江省已经出资编写一套初中俄语教辅材料,今年还将继续支持编写高中阶段的俄语视听、写作材料。
为鼓励学生学习俄语,黑龙江省部分地市出台了为俄语学生初中升高中考试加分的政策。从2007年起,俄语生报考省属高校降低20分投档。这一举措对发展俄语教学起了积极引导作用。
2002年,经教育部、黑龙江省教育厅评估批准,黑河中学的俄语考生可以通过小语种单独考试录取的方式,直接考入北京外国语大学、北京第二外国语大学等国内一流外语高校,一定程度上拉动了俄语教育。
黑河中学俄语教师李春荣说:“虽然遇到了一些现实困难,但我们还是坚持俄语教学特色,用特色激发学生的学习兴趣,今年我们又招到一百多名俄语新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