做以儿童为中心的“幼小衔接”,学校怎么做?在第二部分我已经详细描述:
● 学校引领儿童适应新的物理空间环境
● 学校引领儿童适应小学课堂
● 学校引领儿童适应新的人际关系
● 学校引领儿童适应新的规则
注意,虽是学校引领,但前提是聆听孩子对“幼小衔接”的声音,这就是“以儿童为中心”的最大妙处,尊重儿童的个性,提供多维度的策略,满足不同孩子的发展需求。
OECD调查结果显示,孩子的忧虑更多是情感态度、人际关系上的担忧,其次才是对学习的焦虑。比如:
● 孩子会担心老师会不会不喜欢我,同学想不想和我交朋友
● 孩子会恐惧,我不懂小学规则,会被老师惩罚
● 孩子会担心,上小学是不是整天都要学习,没有时间玩
● 孩子在面对陌生的校园,甚至会担心自己迷路,找不到教室
△ 幼小合一教学楼
我们家长,又能为孩子做些什么?OECD发达国家普遍采用的策略有这些:
● 家长带孩子参加“小学开放日”
● 家长之间聚会、分享、交流
● 家长带孩子体验小学生活
● 家长自身要学习“幼小衔接”知识
● 家长向专业人士咨询、寻求指导
● 家长创造机会让孩子进入一年级课堂
● 家长给孩子准备“幼小衔接”的生动读物
● 邀请小学老师来家里做客
△ 全球家长采用的“幼小衔接”策略
这些方法,归根结底无非两点:一个是帮助孩子熟悉小学生活的流程、学校规则、课堂、师生关系等,消除孩子的焦虑,二是家长要陪在孩子身边,亲子共同过渡。
社会上的“幼小衔接”辅导班在做什么?学习拼音汉字、数学、英语,普遍只关注“课堂”这点,却把孩子隔离在真正的小学生活日常和家长陪伴之外。
适量熟悉“学科”有必要,如果只是在知识点上抢跑,不关注儿童的学习习惯、适应情绪、对新规则熟悉,与人交往时自信心的树立,那这样的家长和辅导班何尝不是“应试教育”的帮凶。况且,孩子又能抢跑多久?2个月?一学期?
4
??教育公平?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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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家长更难的,还有择校问题。这背后是家长对孩子得不到优质教育资源的焦虑。
我在上海公立小学工作过,每年“幼升小”时节,简直是起底家长三代的“大战”,这正说明了,我们的教育是“以成人为中心”,学校在用家长的层次,评定孩子是否有入学资格。
在“幼升小”阶段,就被社会强制分流,这对孩子不公平。而要不要教育公平,实质上跟一个国家要用教育干什么密切相关:是赋能每个孩子,还是优胜略汰?
说到底,我们的教育体制是基于“竞争”,每个城市设置重点小学、重点中学、名牌大学,实质上是在选拔人才,用繁重的学习任务,把学习能力强者筛选出来,没有顾及孩子的个性化发展及每个人的价值。
为什么这样做?我们人口多,允许人口消损,不怕人力资源的浪费,不用去发挥每一个人的潜能,也无需去尊重每一个人的想法和能力,只要通过竞争,通过“优胜劣汰”选出一部分人出来就可以了。
芬兰整个国家要用教育赋能每个孩子,所以提倡教育“公平”。在认识到家庭经济背景差异的基础上,用平等的优质的学校教育资源补平。
让每个家庭无需担忧自己的社会经济背景,无择校、学区房问题,因为每个学校的师资配置、师生配比、学校资源,国家都有统一标准,从制度上做了保障。
基于公平的教育理念,让每个孩子的成长都可以享受到平等的教育资源,无需拼爹。这才是真正的不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。
△ 芬兰幼儿园一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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??总结?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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全世界好的教育本质上都是相通的。芬兰之所以做得好,无非是从上而下引领,从下而上实施,利益相关者从旁协助的社会化系统流程。
上至把“儿童对教育的话语权”写入教育法和国家课程大纲,下至各地学校、各教师践行以“儿童为中心”的课堂;内有幼小教师之间的频繁互动,外有各种社会力量的不断涌入支持,如此形成良性机制。
说实话,在芬兰留学、在当地学校听课,是每天都在仰望别人的星空,回头还要看自己沼泽。转眼,我从上海公立小学到芬兰留学已经快两年了。
从上海低段语文老师,到芬兰幼儿园、小学低段课堂,特别是最近参与的“幼小衔接”课堂。现在想想,我的经历是一个很有趣的窗口,因为我自己在上海公立小学任职经历的“中式教学”的“以教师为中心”,因为芬兰幼儿教育、基础教育理念传播的“以学生为中心”,两种教育模式夹杂在我身上,在对比中看到差距,更在对比中看到前进的方向。
今年3月初,我在芬兰见到一土学校的创始人李一诺,深圳七田真国际教育CEO马思延老师也在,我们讨论:“芬兰教育世界顶尖,那它培养出多少对世界有巨大贡献的人?”
我们当时意识到,从人口基数上看,芬兰出世界级别牛人的概率是很低的,毕竟它是不到550万人口的小国。但教育真的让这个小国出了5位诺贝尔奖得主,众多影响世界的设计师和作品,比如Nokia、愤怒的小鸟、Marimekko等。
现在想来更重要的,是它塑造了怎样的国民?也许大多数芬兰人不是世界群体中最出色的那一个,但他一定是在做最优秀的自己。当每一个芬兰人都是幸福的普通人,这个国家一样具有“竞争力”。
2018年3月14日,联合国公布世界幸福指数报告,芬兰超越北欧各国,夺得首魁,成为全球幸福指数最高的国家,其中教育质量就是芬兰人的幸福因子之一。
愿你在社会的“沼泽”中,也能为孩子找到适合他的小学“星空”。
钱文丹
外滩教育特约作者。80后上海教师,现留学芬兰University of Jyv?skyl?教育系,学习芬兰教育模式致力于中国教育创新。走访学校、访谈教育者、对话芬兰家长,通过这些理论学习和实证研究,让中国读者看见芬兰教育、养育的细节。开有微信公众号“芬兰吧”